徐蛮把断了颗头的凄土人拖回自己的泥巴小屋里,就虚脱地跌坐在个椅内,满心空荡地开始发呆。
无疑的,不用再做个奴婢与下等人,可以挺直脊梁骨跟头颅去过日子,让她感到种从未有过的轻快感。
但与此同时的,这份剥离的冲激也让她满怀着说不出的悲伤。
她从九岁就去到了凌渊的身边,陪着他慢慢长大,经历过各种兄弟间的生死倾轧。一路从凡间界走到了修真界的元婴级别,再加上上辈子还陪他坠魔了三百多年。
以至于徐蛮把面对有着凌渊的日子,已当成了种赖以为生的根骨与习惯。
虽然这种习惯有些阴郁与孤独,可她也已经适应了太久。
这下子猛然抽身出来,戒断的反噬力太强,让她一时难以抵受得又开始落起泪来。
没有经历过此种情形的人,是绝不会懂这种感受的。
徐蛮摇摇晃晃地撑桌而起,走到里屋她那朴素又廉价的梳妆台前又坐了下来。
镜中的女子,已用回春丹恢复了十七八岁的姣好容貌。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是正含满着水波,一张樱桃小口也因隐忍哭意而咬得红艳。
说老实话,徐蛮从不自认在样貌上差了傅琳琅哪里。
可一个人的出身,真的太重要了。
傅琳琅的骨子里与面上,端着的全是自信与傲气。而她徐蛮的眼中与骨子里透出的,全是股小家子气的自卑与畏缩。
哪怕是长着张再好看的脸,也因这份气质而黯淡得毫不出彩。
像个灰蒙蒙的,只配在角落里平平无奇活完一生的路人甲乙。
徐蛮因此而陷入了颓丧与自嘲里,并规划着未来要做出何种改变与要怎么样去生活才是。
可愣去了前半夜后,徐蛮又重重地吐出口郁气的放弃了。
她发现人无法改变出生,也不能否定自己的平庸。她没有如凌渊与傅琳琅那样的天资,她只是个三灵根的废物小菜鸡。
所以不打算好高骛远地去学任何谁的生活模式,只打算脚踏实地的做个万千众人里的寻常者。
但可在这样的基础上,稍微比从前与上辈子要放纵肆意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