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长青蹙眉。“合欢治好卓不凡的那个方子,我不都是完完整整地给你了吗?”可徐半夏却摇头。“叔叔,你给的方子一定不是完整的!我照着方子去治病,根本就治不好!”“你给了徐合欢完整的方子,让她治好了卓不凡名利双收,你却只给了我残缺的方子,我想不通。”“我也是你的徒弟啊,你不能厚此薄彼啊!我求你了,叔叔,你就把完整的方子给我吧!”徐长青将她那可怜楚楚的眼神看在眼里,却没有半点动容。“合欢治好卓不凡的时候,你说那是我藏私,没将完整的传承给你,我说了,那是合欢自己的研究,我没有插手,你不信。”“我让合欢将方子完完整整地拿回来,还给了徐家研究,你学艺不精,治不好人,却反怪我没把完整的方子给你,真是可笑。”徐半夏心里冷笑,可面上还是保持着那卑微的样子。“叔叔,我知道,徐合欢是您养大的,您偏袒她,明明是你的方子,你特意说成是她的。”“你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嘴!我不服,叔叔,我才是您的亲侄女啊!”她心里当然是不信那个神乎其神的疗法,是季予惜那个土鳖弄出来的。徐长青也懒得解释了。“那你走吧,你要的完整方子和疗法,我实在是拿不出来了。”真是晦气。当初是他们打上门要走了合欢治好卓不凡的方子。可是拿过去却根本就研究不透,连复制都复制不出来。而徐半夏则是一门心思地觉得,徐长青的偏心,真是有目共睹,却还要欲盖弥彰,为季予惜圆谎。忽然,徐长寿,以及徐家的一帮人都站出来了。“大哥,半夏这次的病人能否痊愈,事关她的整个职业生涯啊,你不能坐视不管啊。”“师傅,您偏心徐合欢不是一次两次了,这次您要是再偏心她,就真的过分了。”徐家人连着劝了好几天,终于说动了徐长青下山看看。徐长青时隔多年离开自己的退隐之地,出现在了京都的左家。朱夏荷提前知道他来的消息了,特意来门口迎接。“徐大师,我等您好久了。”朱夏荷知晓徐长青下山的事情,也知晓他来左家的目的。两人心照不宣地进了门,见到了左牧深。此刻的左牧深还做着自己的腿立马就会好的春秋大梦。没想到,徐半夏就带着一个老头来了。“左少爷,这位是我的师傅,国医徐长青,这次下山来,是专程来给你看腿的。”左牧深看了看徐长青。“你就是季予惜的养父?”他没见过徐长青。当年接走季予惜的时候,她说她养父不同意她去京都。她是偷了户口本和身份证跟他去的京都。徐长青并未回答,而是直接打开左牧深腿上的纱布。那股恶臭比前几天的恶臭更恶臭。熏得远远近近的人都捂紧了口鼻。只是看了一眼,徐长青就摇摇头。“断肢都高度腐烂了,我治不好。”左牧深那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。她看向了徐半夏,满脸愕然。“你不是说能治好我的腿吗?”谁料徐半夏‘噗通’一声就跪在了地上。边哭边磕头。“叔叔!师傅!我求求您,您就为我出手一次吧!”“徐合欢治卓不凡的时候,您肯定也出手了,我也是您的徒弟啊,您不能厚此薄彼啊。”徐长青没有扶她。“我已经老了,过时了,他的病我治不了,卓不凡的治疗,我也从未插手。”可徐半夏怎么可能相信。她一把抱住了徐长青的大腿。“师傅,我知道你想让徐合欢赢,可是我如果治不好左牧深,我也会永远地退出医学界。”“您把回春堂留给了徐合欢,她就算不行医也会衣食无忧,可是我如果不行医,徐家的传承就彻彻底底地断了。”徐长青已经懒得说了。在他们嘴里,回春堂是他创办的,给了徐合欢和徐林远。徐长青狠狠地扫开了徐半夏的手。“我说了,我治不好!”眼看着徐长青要‘偏心’到底了,徐半夏眼里厉色一闪而过。猛地抱住了徐长青的大腿。“师傅,医者父母亲!你明明能治好他的腿,你为什么要视而不见!”她这么一吼,那愤怒于徐半夏欺骗自己的左牧深也回神了。眼前的这可是国医徐长青啊!季予惜和徐半夏的师傅!他能有什么病治不好的?左牧深立马指挥人。“来人,抓住他,如果他今天不答应治我,我就不让他离开左家。”徐半夏偷偷窃喜。徐长青来了左家,就算不同意给左牧深治,也必须治!可惜,左牧深的身边无人动一下。他已经不是曾经前呼后拥的左家少爷了,他只是一个左家弃子,身边也就两个阿姨照顾。见无人听自己使唤,左牧深愤怒咆哮。“你们耳朵聋了吗?”徐半夏也偷瞄着四周,见左家这么多人看着,竟然没人动。他们为什么不动啊!抓了徐长青,扣留在左家,就不信治不好左牧深。“你们是聋了吗?没听见你们家少爷的话吗?这可是能治好你们家少爷唯一的希望啊!”徐长寿也赶紧加把火。“长青啊,左家已经知道你能治好左牧深,你却不出手,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左家吗?你这是让我们徐家难做啊。”这是把徐长青故意架在火上烤啊——但奇怪的是,左家之中,除了左牧深在鬼叫外,无人敢对徐长青说句重话。徐半夏看向蓝婉芳,再看左曜明。却见他们的目光,都在朝一个贵妇老太太看去。朱夏荷眼看着这么一出闹剧没完没了,出声道:“好了,都退下吧,徐老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,已经够累了,来人,送徐老回去。”左牧深使唤不动的人,老太太一下子就使唤动了。左家人恭恭敬敬地将徐长青和徐林远送了出去。徐半夏这才意识到,那个老太太,才是左家真正的掌权之人。蓝婉芳和左曜明拥着朱夏荷去送徐长青和徐林远了,根本就不敢提左牧深的腿。徐家人眼看着事情不对,也立马溜走了。偌大的庭院,眨眼就只剩下徐半夏和暴怒的左牧深了。“徐半夏,原来你根本就治不好我的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