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毅的一番举动,使得姒青这些熟悉原主的人极为惊诧。
尽管他们已经逐渐适应了眼前这位严氏少主的变化,但今日所见,仍是给予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冲击。
就连王买被拖到台前时,脸上也是一副茫然之色,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。
良久,等到声浪平息下来,严毅神色转为冷酷,手指王买道:“贪吏王买,将四十七间公宅贱价租予朱贵牟利,今已查实,王买本人亦已招供,即斩!所贪之钱数,按双倍罚没,由其家属交纳!即刻通缉追捕朱贵,知情举报者有赏!”
王买浑身触电般地一抖,险些昏厥过去,下襟被一股热流浸湿,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: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,我还凑过去干嘛,当时为何不马上逃!”
一名骑卒抓着王买衣襟,将其拖到木台前端,另一名骑卒随即抽刀上前。
嗤!
刀光一闪,鲜血喷涌而出,王买的人头掉向木台,从台上滚落地面。
现场先是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,接着便爆发出雷鸣般的嘶吼。
“杀得好!”
“狗官也有今日!”
台下百姓宣泄般地大喊,深埋在胸腔的苦闷犹如决堤洪流般,随着一声声大喊发泄出来。
尽管知道过了此刻,他们仍将面临沉重的徭役、赋税,仍将遭受盘剥、压榨,但至少在这一刻,他们是畅快的。
木台北面的一众豪右子弟面面相觑,神色复杂。
一名穿着紫色锦袍,体型富态的中年男子,双手拢在袖中,目光直视台上,喃喃道:“只是贪了几个小钱,何至于要杀人啊!”
此人姓费名进,乃是费氏家主的族弟。
站在费进身旁的是一个白面长髯的中年文士,姓沈名靖,闻言冷哼一声:“费君难道还未看出来么,此子是在收庶民之心。”
费沈两家本来不甚亲近,此时因为亭舍劫狱一事,倒是聚在了一起。
这时,木台西面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阵推攘。一个穿粗布葛衣,腰配短刀的年轻人垫着脚尖舞动手臂,大声道:“少君,我知道朱贵的藏匿之处。”
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将他护在中间,挤出人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