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苼本就睡觉轻,外面略有些动静就醒了。她被池温抱在怀中,略动了动,抬起头,就撞上了池温的眼睛。
“早就醒了?”
归苼见他目光清澈,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朦胧。
“是,醒了有一会儿了。”
池温说完,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,就坐了起来。墨松正领着人进来,见此情形,略松了口气。她家主子摇身一变成了这世间最尊贵的人,饶是她近身服侍了这么久,也难免有些畏惧。
墨竹身后,跟着一众宫人,归苼扫了一眼过去,都是内侍省积年的老人。看来她们明白得很,出了宫也没什么出路,倒不如留下来。
池温用青盐刷了牙,又接过墨竹递过来的帕子,归苼坐在一边围着锦被看着他。池温感官灵敏,忽然转过头,归苼猝不及防,撞上了他的目光。
“看什么呢?”池温笑起来。
归苼没说话,面颊却红了起来,就连耳朵尖,都是红的。
“今日事情繁杂,我要晚上才回来。你若是闷了,就看看书,或者打发人告诉我,我给你找解闷的法子。外面闷热,轻易不要出去。”
金陵的夏天,一场雨之后,往往更加闷热,仿佛在蒸笼里倒了一瓢水,更加蒸腾。
“你能想什么法子?”归苼歪着头看着池温,“新朝初立,事情繁多琐碎,你忙多忙不过来,还要想着给我解闷。若是被御史知道了,现下不表,日后还不是要记我一笔。”
归苼说这话的时候,面上带着笑,酒窝若隐若现。
“放心,我自有法子。”
池温说罢起身,让宫人穿了衣衫。新旧交替之时,一切都失了常序,池温又未正式登基,是以只穿了常服。归苼看着他,有些恍惚。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池温了。
穿好衣衫,池温捏捏归苼的面颊。
“我走了,晚上等我。”
归苼点点头,也起身把池温送到门口。她自醒来,便明白今生唯一的倚仗就是池温。
她看着池温消失在大殿门外,这才走了进来。她走了困,此时也不想睡了。
“叫人进来服侍吧,”归苼坐在那里说道,“若是困了,下午再睡。”